回憶來的總是特別猛烈，尤其越是無助的時候
那麼，蒼也是一樣嗎？
記得那天，我很害怕
好好的一個人，將整個身體蜷曲在姊姊懷裡
我好害怕死亡，為什麼會選到我
爹娘哭著對我說：這都是命啊，我們也是不得已
只有姊姊，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緊緊的抱我在懷中
我對著姊姊訴說我有多麼害怕，我有多麼不想死
而姊姊只是沉默以對，不斷地拍著我的背
最後，我哭累了，倒在姊姊身上睡著了
意識朦朧中，還聞到一種淡淡的清香
當我醒來，我發現我並沒有死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的哀號聲
走到門邊打開了門，發現爹娘已經倒在血泊中
『妤…妤兒…快…快走…！』
「………」
那時候，我楞了好一陣子，完全不能思考
也同時看到另一個畫面
一個滿身沾滿血漬的人，拿著刀不斷地砍殺村民
感覺不到他的眼中有絲毫的憐憫
後來發現，我當下也忘了給予絲毫的慈悲
其中，有一個人拉住了我的腳，是隔壁的比我年長的青年
『救…救…救我……』
在我還沒回答之前，那個拿刀的人從後面追了過來
就這樣拿著刀，從倒在地上的那個人的頭刺穿了過去
那血，直接濺到了我的臉上
而他，死了
整個村莊的屠戮，到他為止
『蓉兒她，死了。』
「………嗯。」
或許是受了驚嚇，當下我只有這樣的反應
整個村裡一個人聲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放聲大哭
也直到那一刻，我才對姊姊的死反應過來
就算過了這麼多年
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讓我久久不能自己
或許，京說得對：回憶總是來的讓人措手不及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看著無助的蒼，不禁想起了兒時
姊姊、我以及京，三個人整天膩在一起的日子
過了那麼久，都快忘了那是一段什麼樣的時光
不過至少我還記得那段時間，不寂寞
在村裡，大概有十幾個小孩，包括我們在內
那時候，經常看見一個約和我們同齡的小孩，躺在小丘上
就他一個人，也不愛說話，就只是靜靜的躺著
我也曾經無聊到想知道他一天躺了多久
可惜，小時候並沒有什麼耐心
也因此，我漸漸對這個人產生了好奇心
而姊姊就比較直接，不會像我偷偷摸摸的躲在一旁看
那天，姊姊就直接走到他身邊，也一樣躺了下來
就這樣，我看著他們兩人躺在那邊一整個下午，一動也不動的
接近傍晚吧，才看見他和姊姊陸續起身，似乎說了些什麼
不過我並沒有聽見
「姊姊…。」
『嗯，怎麼了？』
「你和他說了些什麼啊？」
『他問我在做什麼啊。』
「那你怎麼說？」
『我就說：那你又在做什麼啊？』
「那他怎麼回答你？」
『他說發呆。』
「發呆？」
『嗯啊。』
「那樣好無聊，別理他了姊姊。」
『不要，明天我還要去躺。』
就這樣，姊姊一連陪他躺在那裡十多天
後來我一個人也覺得無聊，就也陪姊姊躺在那邊
村裡的小孩一定也都覺得我們是群傻子
不過，我和姊姊還是持續的躺了一個多月，直到他再次主動開口和我們說話
『你們沒其他事情做嗎？』
『那你也沒其他事情做嗎？』
「姊姊……不要問了啦。」
『我嗎？沒有。』
『我也沒有。』
一來一往的回答，又過了好一陣子
接著的這些日子以來，姊姊和他來往著沒有意義的問答
而我只是靜靜的看著，並沒有插上什麼話
直到那天，我們三個人的關係，才更加的緊密
而那人，就是「京」
「不要再掙扎了好嗎？沒用的，蒼。」
『為什麼你可以…可以那麼無所謂！』
「那是因為我們阻止不了，不如放棄這種愚蠢的念頭。」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撫琴，讓我想起過往
這次，或許是我最後贖罪的機會了
二十年前，是蒼一生最大的創傷與遺憾
也是這一切的開端
當我還抱著晏的屍體時，蒼來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神…是神。」
『什麼？』
「晏是神，對吧？」
『那又怎樣！我問的是為什麼會這樣！』
「神族以神不能與人共生的理由，殺了她。」
『可……可…惡…！』
一切，就從我的謊言開始
我欺騙了他，說是「神」以莫須有的罪名殺了晏
但是，這是我利用了蒼，向「神」復仇的藉口罷了
因為我永遠都無法忘記，數百年前的那場「祭神」儀式
就是因為「神」的存在，讓我失去了蓉
於是，我將充滿復仇心理的蒼
將他的怒火導向了天
由我，陪同他給予「神」最為慘痛的屠戮
那日，我們染紅了整個天界
但是我卻分不清，到底是我報了仇，還是蒼報了仇
『京……』
「怎樣。」
『謝謝。』
「有什麼好謝的。」
或許，該說謝謝的人是我
可惜，為了維護朋友的情誼，我沒辦法這麼做
也從那天開始
我開始分不清我到底是「人」，還是「神」
畢竟，我已經滅了整個天界
一個聲音，把我從回憶拉回現實之中
『主上。』
「怎麼了，道。」
『您，分神了。』
「哈…或許是太過沈溺於過往吧。」
過往，真的容易讓人迷惘
一旦陷入，就難以自拔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我交給他了
剩下的，就是和姊姊道別
然後陪著我愛的人，結束這一切的一切
我一直在想，從京打算復活姊姊那天開始到現在
我好怕復活的記憶會是姊姊，而不是晏
如果是晏的話，或許不用面對著「真正的姊姊」道別
至少，這樣就可以了
『青妤，你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我累了…想換個人來替我保守這些秘密。」
『你沒有必要說出來的！』
「我說過了，不說，就在也沒機會了。」
『什麼意思…！』
「京會借助石的力量給予晏生命，並由琴給予意識。」
『………』
「重點就在於，石是嵌在京的胸口……」
『………』
「也就是說…」
『他會死…？』
「對。」
「而我，將伴隨著他，了結這幾十年，甚至近百年的生命。」
『…京一個人傻，為什麼……為什麼你也要跟著傻！』
「他傻嗎…他只是木訥了一點，只是不善於表達罷了。」
『……我不能再放任……這樣下去…』
蒼試著起身，卻無奈傷得太沉
『咳咳……』
「沒用的，蒼。」
『呼……』
「一切，都是照著他的計畫在進行著，誰都阻止不了。」
『不會的…不會的…！』
「面對現實吧，現在的你，只能無助的等待晏的復活。」
無助嗎？到底誰比較無助？
是京、是我，還是蒼？或者是即將復活的「姊姊」
其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悲哀之處
京對姊姊的癡、蒼對京的義，以及我所擁有的秘密
每個人都為著幫自己找一個出口，而不管別人的感受
就像我為了讓自己解脫，而把一切真相都交給了蒼
京也很自私，因為他沒問過姊姊是否想復活
不過，這也只能視為一種變相的自私而已
看來，最徬徨無助的，是姊姊和蒼了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這個秘密，從見到晏的那天開始到現在
我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透漏過
或是說，身邊只剩下一個絕對不能透漏的人
那天，我第一眼看到晏
我就覺得她很親切，也有著莫名的熟悉感
更重要的是，她跟姊姊根本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想這點，京也應該察覺到了
當夜，「琴」似乎想說些什麼
於是我將它取出，置案撫弦
也因此，得知了這樣的一個只能深藏的秘密
「琴」將它在晏身上感受到的，和另一個人做了比較
而這兩人，擁有著同樣的氣息
也就是說
晏，就是姊姊
「還記得京曾經提過他有一個很愛的人嗎？」
『記得…』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死了，京也殺了所有的人……』
「嗯，沒錯。」
『這就是你要說的秘密嗎…』
「不是，只是這之間有些關聯。」
「那個人，叫蓉」
『蓉……？』
「這個名字，除了我和他之外，現在又多了你知道這個名字。」
『……』
「其實，晏就是蓉。」
『……！』
「驚訝嗎，起初我也是相當震驚。」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事情！』
「……」
『為什麼又要告訴我這些話！』
「…因為再不說，就沒有機會說了。」
『什麼…意思…！』
「真相，一定要有人能夠繼承下去…所以，換你了。」
抱歉，只剩下你能夠延續事實的真相
因為總得要有人知道一切
或是說，我希望有人能知道這一切
或許知道這件事情會很難受，但是我還是必須選擇說出
對不起，蒼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很多疑惑，對吧？」
『你…到底是誰，又知道些什麼…？』
「任何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訴你。但，身份不行。」
『京到底想做什麼！』
「用生命換回你的晏。」
『已經死去……怎麼可能復活…』
「你不需要明白過程，你只要得到結果。」
『你們…你們全都瘋了！』
「或許吧…從姊姊死的那天起……」
嗯，是這樣吧
從姊姊死去的那天，從京殺了村裡所有人的那天
我就再也不是我自己了
跟著京也走過了好一些日子，卻始終進不去他的心中
他總是低著頭，發著呆，一句話也不說
『那紅天呢…紅天又算是什麼！』
「緋兒，是京的義女。」
是啊，一場從戰亂中撿回的遺孤
當初我一直想不透帶回她的原因
直到漸漸長大，我才知道為什麼要撿回緋兒
是姊姊的面容吸引了京
為了培育這個孩子，他花了不少心思
並且用了「鐘」和「鏡」的力量創造了一個世界
在那裡，永生不老不死，沒有時間的流逝
就在緋兒永遠停留在花樣的年華中
所以「紅天」，一直都停留在創造出的那一刻
並沒有隨著時間移動而移動
「跟你說一個秘密吧。」
『……』
「一個我從來都沒有和京說過的秘密。」
『為什麼……』
「因為你和他是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京陷入矛盾。」
『矛盾……？』
這個秘密的真實，遠遠超過我自己所能負荷
但是我卻保留著這個秘密太久太久了……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所以，今天這份大禮…很重。」
『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要將她，還給你。」
『你能怎麼還……用生命嗎！』
「對。」
從一開始，就這麼打算著
只要捨棄不老不死，就能夠換回她的生命
雖然，蒼一樣會失去永恆的存在
但至少，他們可以一直相扶到老一輩子
慢慢的，卸下胸前的衣襟
『你…！』
「訝異嗎？」
『那是什麼？』
「讓你我永生不死的神器。」
『你…還是人嗎？』
「從它被嵌入我胸前起，我就是半神了。」
『京，可以開始了。』
「嗯，我知道了。」
「蒼，就請你在這裡等候些時間吧。」
『不行…咳咳……』
「你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因為你沒辦法阻止我。」
轉身離去，留下青妤和蒼兩人
進入早在十多年前備好的結界之中
而那四人，也在其中待我多時了
『主上。』
「你們來了。」
『是。』
「結束之後，你們朝各自的目標去吧。」
『………』
「怎麼，都不說話呢？」
『主上。』
「說吧，虛。」
『吾等四人的目標一致。』
「喔？說來聽聽。」
『吾等…將在人界等待您的轉生。』
「哈哈…哈哈…好吧。」
『謝主上。』
撫琴而坐，撥弦而動
只為再次聆聽蓉為我所彈奏的曲子
耳邊，還繚繞著她所唱的詞
白柳搖，紅塵笑，東風不解離人愁
塵沙滾，門庭蕭，金風豈知樂逍遙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我和蒼，至今已經認識了六十年了
我不老不死，是因為神器的加持
也因此，更捨不得看著朋友因為生命消逝而離開
於是我將這樣的力量加諸於他的身上
讓蒼與我成為「不老不死」的存在
這樣的情誼，一直持續了四十年
直到二十年前，「晏」的出現
當初是蒼救了她，至於發生了什麼事，我並不清楚
看到她的面容，只能以「訝異」兩個自來形容
因為，那是蓉的臉龐啊
相處了一段時日，才知道她並不是人族，而是神
慢慢的，晏和蒼產生了情愫
那並不是我能插手所管的事情
但是我卻無法讓自己平復這樣的嫉妒
於是，我將晏單獨找出來談談
也就在那次，我下手殺了她
『京，有事嗎？』
「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你很像一個人。」
『誰？』
「一個已逝的故…人。」
『那，她和你的關係呢？』
「我愛她，她愛我。」
『………』
「你這張面容…幾乎讓我發狂…」
『我…』
「我無法容忍這張面容的背叛。」
『什麼意思？』
「我要殺了你。」
一瞬，左手持的「執水」已刺入晏的心窩
霎時鮮血如瀑泉湧出
「抱歉……」
『沒……關…係…』
就這樣，我讓晏死在我的懷中
腦中，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就連編好的謊言，也像從來不存在一般
殺晏，就好像要親手殺了蓉一樣的難受
但是我就是無法承受這樣的嫉妒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青的事情，結束了。』
「嗯，是啊。」
『接下來，還有什麼活著的目標嗎？』
「先不談目標。」
『喔？那你想談什麼？』
「還記得，我要送你一份大禮嗎？」
『記得。』
轉身，右持刀，一掌襲
人，重傷
『咳……咳…』
「……」
『這…就是你要送我…的大禮？』
「你覺得，像嗎？」
『呼……』
「青妤，可以麻煩你彈奏一曲嗎？」
『嗯，一樣嗎？』
「嗯，照舊就好。」
撥弦之指，繚繞之音
我閉目而聽，軻納悶而聆
「你一定很納悶，為甚麼我要這麼做。」
『……對。』
「因為我要送你一份大禮。」
『所以……？』
「如果讓你知道是什麼禮物，我想你會阻止我這麼做。」
『你到底想做什麼？』
「還清…我所虧欠你的一切。」
對，我虧欠你的一切
是我殺了晏，因而導致當年我們聯手的「戮天」
只要將晏復活，至少彌補了些什麼
但，一切都只是我個人的「或許」而已
「當初，是我殺了晏。」
『你說…什麼！』
「我知道你不可能冷靜聽我說完這段往事，所以我必須將你打傷。」
『你為甚麼要這麼做！』
「因為晏…和蓉太相像了……」
那是一種嫉妒
就算是自己多年的朋友，我也無法澆熄這樣的心情
而天界之人，本就不應存在情感
於是我將這樣的罪行，全推給了天界
就這樣，我讓軻踏上復仇的道路
「青妤，可以了。」
『但，他似乎還沒冷靜，不是嗎？』
「不了，沒關係的。剩下的，留給最後的時刻吧。」
『嗯。』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前面的人，請稍等一下。」這一句話，讓我頓足
『有事嗎？』
「不回頭看看？」
『為甚麼要回頭？』
「不看看叫住你的人是誰嗎？」
『不需知道，也沒必要。』
「那至少回個頭，讓我看看我叫住了誰。」
『不能。』
「是不能、是不願、還是不行？」
『都是，也都不是。』
「好一個全是全非。」
『若沒事，我要離開了。』
「不回頭，並不代表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我怔了好一會。
『什麼意思？』
「你，清楚不過。」
『……』
「每個人都有過去，但是你卻不願意面對過去。」
『世上沒有規定每個人都必須面對自己的過去。』
「所以你就打算逃避一輩子？」
『這不是逃避，而是找尋一個出口。』
「沒有了斷，你只能徘徊在死胡同。」
『就算如此，那也是我的事。』
「那麼，再問你一句。」
『說吧。』
「你覺得自己有救嗎？」
『無救，無藥可救。』
「是你不願被救，而不是無人能救。」
『這些話，我聽太多了。』
「既然如此，我們來做個賭注吧。」
『什麼賭注？』
「讓你心浮。」
『難。』
「我輸了，我走。」
『我輸了，隨你。』
「為甚麼要走…子青…。」
這是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一個無法忘懷的聲音
「你輸了。」
『她…』
「誰？」
『剛剛說話的人。』
「這裡，就你我兩人。」
『原來…』
「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吧。」
『這就是…你的賭注？』
「是。」
『你是誰？』
「一生一步一癡笑。」
『所笑何事？』
「笑你癡愚。」
『癡愚未必是我所願。』
「結束後，到寧鄴來找我吧。」
『我會考慮。』
「東王。」
『東王？』
「別忘了，寧鄴等你。」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那一刻，紅天崩毀的瞬間，我也隨之崩毀
而那個男人「軻」，就此消失無蹤
漫無目的的遊走，現在的我不知道何去何從
心中除了完全的悔恨，以及呈現呆滯的身軀
剩下的，什麼也沒有
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的一切在那一刻，全數消失殆盡
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已經成了多餘
是不是唯有死去，才是目前唯一歸宿
不知不覺中，我已昏迷
當再次醒來之時，卻已非最初昏迷之處
而眼前一人，開口只問一句話：
想再見緋嗎？
我愣住了
除了我、四神座以及軻，還有誰知道這個名字
『訝異嗎……』
「你…是誰？」
『這個問題……會比再見到緋更為重要嗎…？』
「……不，緋才是一切。」
『那麼，回答我最初的問題。』
「想。」
『你願意用什麼作為代價？』
「生命。」
『你的生命，對我無用。』
「那……你要什麼？」
『記憶。』
「記憶…？」
『予，或不予？』
「……我答應你。」
「我要如何才能見到她？」
『讓你回到最初，一切懵懂的你。』
「……原來……我一直重複著這樣的輪迴。」
『你，終於明白了嗎。』
「為甚麼要這樣幫我……我又到底重複這樣的錯誤多少次了……」
『很多時候，不解釋是最好的解釋。』
意識逐漸模糊，記憶也一點一滴的流逝中
漸漸的，我遺忘了……一切的回憶
醒來，慢慢睜開雙眼
身體，背負沈重的傷痛
『醒來了嗎？』
……………
…………
………
……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瀑泉之下，閉目而坐
不聞流水聲，卻聽一人穩步而來，因而睜眼
「聽人說，你在此坐了十年。」
『時間，重要嗎？』
「或許對有著所追求的你，時間並不值得你眷戀。」
『有所追求嗎？的確，我是在思索著一件事情。』
「喔，可有榮幸耳聞？」
『我在等待真正的道。』
「對你而言，何謂真正的道？」
『道者，和平無爭。道者，無慾無為。』
「那麼，你終其一生無法得到真正的道。」
『我明白。』
「既然明白，又何必執著？」
『我在等待，何時才能夠不執著，何時就能得到真正的道。』
「越是等待，越顯得執著。」
『那麼，你認為什麼事真正的道？』
「非道即道。」
『何謂非道？』
「非道不存道。」
『既不存道，又何來道？』
「所謂不存道，乃不存正道。」
『不存正道，那是存歪邪之道？』
「也非歪邪之道。」
『那是……』
「非道所存者，僅為非道。」
『不解。』
「你的道，為和平無爭、無慾無求。那麼非道則是爭端四起、慾念繁生。」
『嗯……』
「人們所認為的道，總是太過美好，也太過理想，反而違背真正的道。」
「所謂的道，應是符合人性和天理，而非一味壓抑自身。」
「正因人給予自己過的美好的理念，也給予自己帶來更多違背自身的行為。」
「此類，又何來真正的道？」
「故，我曰非道者，才為天下至真之道。」
『…………』
『我想再請教一件事。』
「請說。」
『請問尊名？』
「萬言萬行萬年身。」
『萬年身……多謝了。』
「那麼，可否答應我一件事情。」
『請說。』
「到下次見面之時，何妨試試非道。」
閉目思索，當再次睜眼之時，人卻已逝
在對岸他所坐之處，留下一封書信，而內容僅有二字
寧鄴。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姊…姊，我不…想死……』
哽咽的哭聲，讓我更心疼僅有的妹妹
「妤兒，別哭了，乖。」
『我不想…我不想就這樣死了…』
「我知道，我更捨不得……」
『姊姊……我們逃走好嗎…逃離這裡就不會死了！』
「妤兒，我們走了，那爹娘怎麼辦……」
『我……我們現在帶爹娘一起走。』
「走不了的…妤兒…」
『為甚麼？』
「明天就是祭典了…外面都是村民守著，我們任誰也走不了了…」
『但是我不想死……』
說著，妤兒又哭了起來
為了祭祀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就要每年奉獻一名女子給他
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
抱著妤兒，我只能安撫她的心緒而已
現在的我，除了這樣做，我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或是說，我知道該做什麼，只是還在猶豫…
但是看著妤兒的眼淚，一個的猶豫也讓我深感沈重
於是，我決定對不起「他」。
「妤兒，來好好躺著。」
『姊姊……』
「好好休息，你累了，聽話。」
安撫著她到入睡，而我在房內點起了麝香
我想，這樣至少在明天祭祀以前妤兒不會醒來
或許，對妤兒，這可能是最好的道別了
京，我想不見面或許是最好的道別
我想見了面，我一定會捨不得再離開
所以，我決定什麼都不告訴你，希望你原諒我
也請你原諒我自私的決定，這也是為了我的妹妹─青妤
對不起，但也謝謝你。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面對著眼前眾多的人，我只管提刀殺人
而有一人，在身後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你是誰？你不怕我殺了你？』
「你會嗎？」
『哼，要是你與他們都是為惡者，殺你應當。』
「喔，原來如此。」
『你還沒回答你的身份。』
「慈悲之手—不殺人。」
『這是你的名字！』
「是。」
「你不覺得，你的脾氣過大些許嗎？」
『你管不著。』
「來做個賭約吧，用你手上的刀，殺我。」
『喔？』
「殺的了，大不了一條命。殺不了，你得聽我的，改掉你的脾氣，如何？」
『哼，你會後悔今日之行徑。』
執刀，奮力往其身一劈，手上之刀應聲而斷
「哎呀，你的刀斷了，這代表你輸了對吧？」
『你！』
「先冷靜一下，聽我問個問題。」
『哼！』
「殺人者恆不殺人，不殺人者恆殺人。你知道這句話的含意嗎？」
『我無須瞭解。』
「那我就慢慢的說給你聽。」
「所謂殺人者，如你。而不殺人者，如我。」
「殺人者應殺人，又為何不殺人，因為他殺的是畜生。」
「而不殺人者應不殺人，卻又為何殺人，在於我沒有阻止你的殺戮。」
『那我應該說你假慈悲？』
「不，你應該說我借刀殺人。」
『哼，那你又何來不殺人之名！』
「因為該殺的，不都是畜生嗎。」
「回頭再說，你的脾氣應該改了。」
『你究竟是何人？』
「我不是說了嗎，慈悲之手不殺人。」
「看這個天色，我也該走了，下次若有機會再見面，你應該不能再有這樣的脾氣了。」
『………』
「而下次見面，也請讓我喚你太須。」
『你不要隨便改別人的姓名！』
「我走了，哈哈哈哈………」
留下笑聲，人卻已消失
拾起地上的斷刃，卻發現上頭有著不曾存在的刻痕
「寧鄴」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如此受苦，卻還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冷靜，為了什麼？」
『……你是誰？』
「渡人師。」
『找我的目的？』
「解惑。」
『解什麼惑，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種能耐。』
「剛剛的問題，就是我的疑惑，也只有你能解答。」
『………』
「是那邊的那名女子吧。」
『別亂猜。』
「急於辯駁，是為了否認，還是遮掩事實？」
『………』
「不說，是無言以對，或是默認？」
『與你無關。』
「為了那個人，你願意如此？」
『………』
「那些人對你的凌虐，你可以不在乎，那她呢？」
『她與我無關，我不知道。』
「是嗎？」
他緩緩趨步向前，從右腰際抽出似劍類刀之物
佇地之刻，眼前村莊一成黃土
『你做什麼！』
「贖罪。」
『你這是殺人！不是什麼贖罪！』
「贖罪之舟，贖的是他人之罪。」
『她沒有罪，你為甚麼要殺她！』
「我有嗎？」
他轉過身，一名女子平躺在黃土之上
『華兒！』
「放心，她沒事。」
『你做了什麼！』
「讓她睡了一覺而已。」
『你……！』
「罪已贖，吾將離。」
『………』
「若是有緣，或許會在某處再見面吧。」
『你說你叫渡人師……？』
「我是贖罪之舟。」
『贖他人之罪，亦渡他人之惑嗎……』
「現在我只是個過客，只看見一片黃土和一對……小兩口。」
『我……』
「下次見面之時，我將喚你暴君。屆時，你必須捨棄現在一切的好脾氣。」
『………』
「我會期待的，哈哈哈哈……」
悠揚的笑聲過後，眼前黃土依舊
「嗯……」
『華兒，沒事吧？』
「嗯……怎麼了，我怎麼睡著了？」
『沒事…沒事。』
「那我們繼續走吧。」
『走…走去哪裡？』
「寧鄴，不是嗎？」
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嗎，渡人師
或是說，贖罪之行只是個幌子，你是來渡化我嗎？
暴君，真是個難為的身份。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還記得當初為甚麼你會殺了她嗎？』
「你說晏兒？」
『嗯。』
「她和蓉……長得太相像了…」
『因為這個理由，所以你要殺她…？』
「是嫉妒吧……」
『嫉妒嗎？』
「我沒想到蒼會喜歡上一名與蓉有著相同面貌的人。」
『於是，你將她錯當成姊姊了。』
「嗯……」
其實，不是錯當
是我認為她就是蓉
而她，卻喜歡上蒼，這讓我無法接受
於是，我鑄下大錯
『嗯……』
「想什麼？」
『如果說，晏兒就是姊姊，你會怎麼做？』
「別說那種不切實際的事情，她們已經是不同一人了。」
『也是……那是我多問了。』
「青妤。」
『嗯？』
「你和蓉，長得真的不是很像。」
『這句話你已經說很多次了呢。』
「是嗎，大概她的容貌還深深地刻劃著吧……」
晏兒，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做的
於是，我決定將你復活
這也是我將送給蒼的最後一份大禮
也是為了讓我見到「蓉」最後一面
我知道你不是蓉，只是，你們長得太過相像…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好久不見了，魚郎。』
「喔，好久不見了，軻。」
『差不多了呢。』
「剩最後一步，不是嗎？」
『嗯……。』
適當的沉默，給予彼此沈澱的空間
「軻，青的事情結束之後，我要送你一份大禮。」
『我不是也說不用那麼客氣嗎？』
「噫，這是一份讓人驚訝的大禮，不收就可惜了呢。」
『喔？照你的說法，我似乎起了那麼一點興趣。』
「到時候，你肯定會吃驚的。」
『這世上，還能有什麼可以讓我吃驚的呢……』
「屆時不就知道。」
『哈哈，也是。』
「身上的傷，還好吧？」
『能有什麼傷，不過是演一場戲。』
「是這樣嗎？」
『就算不是演戲，暴君也不可能傷得了我，不是嗎？』
「那畢竟是我帶出來的人，實力也不容小覷啊。」
蒼，其實這份大禮，得我的生命去換取
我不知道你是否會為我難過，不過那已不重要了
畢竟那份大禮，是我欠你一輩子的遺憾
『好了…也差不多該進行下一場戲了。』
「嗯，去毀了紅天吧。」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咳……青你……』
「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四神座…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實力…』
「很多事情，只有你不知道而已。」
的確，任一名神座的實力，都超越「人」太多太多了
「該是終結你的時代了。」
『你…會…後悔今日之舉…』
「是嗎，一個重傷的人，能有多大的反撲？」
我沒有殺軻，大概是念舊吧
於是，我將他關在皇城深處，並由暴君看守
「………」
『想什麼呢？』
「我這樣做……是對吧，太虛？」
『很多事情，沒有對錯之分。因此，我無法評斷。』
「是你沒辦法分辨對錯，還是你真的認為事情無對錯之分？」
『如果我說你遇上緋是錯的，你會離開嗎？』
「………不會。」
『為成就出另一塊紅天，將王座關起來，在你眼中是對的。但他眼中，你是錯的。』
「我知道。」
『任何不同的角度看事情，對錯就顯得毫無意義。』
「……嗯。」
『青，所以不用再去思考對錯的問題，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就好了。』
這世上，真的沒有對錯嗎？
那麼為甚麼人們還會爭執呢？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嗎？』
「應該說，沒有忘記過吧。」
『哎呀，很多事情就應該慢慢忘記，而非惦記啊。』
「你就沒惦記著過嗎，青妤。」
『我怎麼可能忘的了。只是，仇恨應該放下了。』
「為甚麼…」
『我相信姊姊也不會看到她心愛的人，抱著仇恨度過剩下的日子。』
「我們現在所作的一切，也是為了彌補那些錯誤。」
『在仇恨下做出的事情，只會徒增後悔而已。』
「所以…我欠蒼的，在青的事情結束後，也應該要還他了。」
『之後，這裡也將崩毀，對吧？』
「嗯。」
低頭沉默了一陣子，心中千頭萬緒瞬間湧入
那些過去的點滴，在我僅剩的日子中陪伴著我
「你會陪我到最後嗎？」
『不然呢？』
「我以為我走了之後，你會享受你的自由。」
『你和我，在姊姊死後，有過自由嗎？』
「………」
『我們被關在同一座牢籠幾十年了，但我卻從未渴望過自由。』
「為甚麼……」
『因為逃出這座牢籠，就等於離開了姊姊，這點我辦不到。』
是啊，我也逃不開這監牢
被關在這思念之中，多少還能感覺到蓉的存在
「當這齣戲完結之時，也是我生命將盡之日。」
『我不亦同嗎。』
「哈，也是。」
『沒想到當年犯下的錯，今日必須付出這樣的代價吧。』
「我以為，我會一輩子活在仇恨之中，所以沒有考慮這樣的可能性。」
蒼，一直很對不起你
為了報仇，我利用了你，也害你失去了最愛
於是，我現在在彌補了……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我們已經很幸福了……』
「不對！還不夠！」
『京…把幸福分給別人一點吧……好嗎……』
「我不要！」
『對不起……』
於是，她往河裡跳去
村民說是為了祭河神，每年都必須犧牲一名少女
而今年，犧牲了她
沒有聽到我任何的哀求聲
村裡幾乎每戶人家，都曾經犧牲過自己的女兒
只為了去祭祀那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明
我躲在我們常常一起玩樂的山洞一個晚上
就這樣又哭又笑了一個晚上
而那晚，有一人坐在洞口聽著我的聲音
是那人的妹妹，青妤
隔日一早
我屠戮了整個村莊，見人即殺，不留活口
而青妤就這樣看著我殺了所有的人
「你不恨我殺了你父母…？」
『我不在乎，他們…奪走了我的姊姊……』
「…………」
於是，我跟他離開了那座村莊
去尋找另外的生存的地方，以及生存的意義
septemhi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